一、
如果一个人需要用道德去约束的时候,说明他已经失去道德的原则了,就像需要用法律去制裁一个人一样,说明他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。
人生最好的状态不是能够符合某一种标准,是内心不存在标准的界限,因为他不需要用标准去衡量。
就像鱼在水中从来不觉得水的重要,人在空气之中从来不觉得空气的重要。
如果有一天,一个人需要衡量空气指数以及空气之中的氧气含量,说明空气已经稀薄到无法供应人的身体正常机能。
所有的这些例子都说明同一个道理,那就是:真正的智慧以及高尚,不是用标准和规则来衡量的,而是自然而然形成,本来就有的结果。
在《道德经》之中有一句话叫:大道废有仁义;智慧出有大伪;六亲不和有孝慈;国家昏乱有忠臣。
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:大道废除了,仁义才会显现;智慧出现的时候,必然会有虚伪的狡诈;家庭不和的时候,孝慈才会彰显;国家混乱的时候,忠臣才被凸显。
仁义、孝慈、忠臣,这些东西都被誉为传统美德,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存在的那一刻,其实并不是那么高尚的。
就像《道德经》之中说“仁义、孝子、忠臣”这些词出现的时候,就是因为欠缺的缘故,所以才需要用这些所谓高尚的词汇来衬托某一种行为,这一种行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,不过是雪中送炭一样。
而最好的状态,是本身就处于“春风”之中,而不是需要用某一种所谓高尚的事物来标榜它。
而且当“仁义、孝子、忠臣”这些词出现,不一定能够解决根本问题,反而会被某些有心之人当做欺世盗名的手段。
举一个例子,就是当一个人不再仁慈的时候,你用仁慈去约束他,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他反而会用仁慈来伪装自己,就像世间那些本不再善良,但是却喜欢用善良来伪装自己的人一样。
所以解决问题的根本,并不是用所谓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或者规范一个时代,而是在问题的根本处着手,让他的行为高于规则,而达到这一标准的最好方式,就是从内心源头处修行,让自己处在一个不需要用标准去规范的行列之内,这便是人生的至上功夫了,也是一个时代的荣幸。
二、
《菜根谭》中说:心者修行之根,未有根不植而枝叶荣茂者。
心性是修行的根基,就像没有根的植物不能长得茂盛一样,心性不正就不可能修行得道。
解决问题的根本,不是告诉一个人规则是什么样的,而是让他明白内心的道德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的,使他不需要用规则去约束,这才是最好的方式。
如果你内心滋生了很多妄念和嘈杂,即便规则能约束一时,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触犯规则而犯错,这也是需要在心性处修行的根本。
而在内心根源处修行的依据,在《道德经》之中有一个很好的答案,叫做:绝智弃辩,民利百倍;绝伪弃诈,民复孝慈;绝巧弃利,盗贼无有。
这个就是道家中所说的无为状态,摒弃自己投机取巧的狡诈心思,民众自然获利,弃绝伪诈的那些手段,盗贼也不会出现。
在《庄子》之中有这样一番对话,是借颜回和孔子之口阐述“坐忘”的道理。
颜回向孔子请教说:“我已经进步了。”
孔子问他:“怎么进步了。”
他说:“我已经忘却仁义了。”
孔子说:“这很好,但是还不够。”
过一段时间,颜回又说:“我已经忘却礼乐了。”
孔子说:“这还不够。”
后来颜回说:“我坐忘了。”
孔子问他:“什么是坐忘?”
颜回说:“忘却了强健的肢体,退去了灵敏的听觉和清晰的视力,脱离了身躯,并抛弃了智慧,从而与大道合为一体,这就是坐忘。”
孔子听了,就说:“同一没有偏好,变化没有滞固,你果真是贤德的人,我也愿意跟在你的身后了。”
这一番对话阐述的道理,就是道家思想中的“无为”:抛开狡诈的心思,让自己的内心处在和风化雨,善良平和的境界之中,不需要用所谓的规则和底线来约束,这便达到了无为的最佳境界。
就像庄子提出的“真人”状态一样,能够忘却外物,不计生死,随物应变,一切顺应自然。
一个人达到这种清明澄澈,明心见性的状态,那么他所做的行为都不会因为利益而触碰良知,也不会生出过多狡诈的心思;如果一个时代都处在这种状态,那么这个时代就不会出现过多混乱的局面。
每个人各安其分,各守其职,即便努力进取,也是在合理适度的基础上,用正确的方法,正确的思路来达到目的,这样不就是真正值得推崇的智慧吗?